谢锋锐利的目光扫过明显暗喜的五人:“记住,我爹的话,就是我的话,若有懈怠……等我回来,双倍锻炼奖励。”
众人:“!!!”
于是,在谢峰走后,谢广福身后又多了五条神色各异的“尾巴”。
五人本以为跟着谢广福,好歹比跟着谢锋轻松多了。
但是第一天跟班下来,五人累得几乎散架,但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震撼。
天刚蒙蒙亮,谢广福已经起床,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
此时五人在还沉浸在逃离谢锋魔爪的美梦中。
等吃完李月兰准备的简单却营养的早餐,谢广福抹抹嘴,对五个睡眼惺忪的人一挥手:“走了,上工。”
第一站:砖瓦厂, 姚二早已经等在厂区门口,汇报昨日出窑数量和合格率。
谢广福深入窑区,随机抽查新出窑的青砖,敲击听声,查看色泽和沙眼。
随后他指着一处火道对姚二说:“这里排烟不畅,下一窑得清,不然影响中间砖的硬度。”
之后他查看粘土储备和拌料区,叮嘱:“雨季快来了,粘土堆要加盖油布,湿料进去一窑都得废。”
李大宸还试着搅拌了一下那些混料,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上手。
李双昊则默默观察谢广福如何通过细节预判和解决问题。
第二站:淮月楼工地,工地已初具规模,地基夯实,部分梁柱立起。
谢广福拿着图纸找到谢三河,桃源村的施工队们直接在淮月楼工地开了个小小的会议,走之前谢广福还围着工地转了一圈,检查地基水平,测量柱础间距,爬上脚手架查看榫卯结构。
“这里,斗拱的雀替比例不对,按我改过的图纸来。”他指着图纸一处,对送梁木的张秋笙说道。
看到负责物料的工人,又把人扯过来询问物料进场情况和下一阶段用料计划。
“石灰和沙子要提前备足,不能等用时抓瞎。”
李三煜对复杂的木结构产生了浓厚兴趣,凑在旁边看得入神。
李四璟则被工地上热火朝天的气氛感染,觉得比宫里死气沉沉有意思多了。
午时正,因为李月兰一大早就去了果园做事,六人回到家只能吃谢秋芝做的“暗黑午饭”,吃着比第一天还难吃的“忆苦思甜饭”,五人却不敢抱怨,之后还顺便和谢秋芝喂了喂半月池里的锦鲤。
其实谢秋芝也不是故意要做什么“暗黑午饭的”,她的厨艺不算好,也绝对算不上差劲,只是小分量的做给自己吃,味道还能控制住,一旦超过三个人的分量,不是盐多了,就是煮过火候了,总之,做大锅饭,谢秋芝总是把握不住各种度。
下午五人跟随谢广福开启第三站,学堂、祠堂和村委楼三个公共建筑同时施工,谢广福需要轮流查看。
在学堂工地,他检查墙体砌筑的平整度和砂浆饱满度。
在祠堂地基前,他与几位族老商议牌位供奉的细节,既要尊重传统,又要兼顾逃荒来的实际情况。
在村委楼,他确认议事大厅的布局和采光。
五人跟着谢广福跑来跑去,感觉腿都快跑细了。
他们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管理一个村子的工地,事务如此繁杂琐碎,而谢广福却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第四站:谢广福找到正在调度车辆的王老五,了解当日运输情况和遇到的困难,确认了购买新牛车的初步方案。
五人以为这就算完事了,赵老七又带着两个桃溪村的人找了过来,几人直接在大榕树下开起了长达半个时辰的会议。
临时会议的内容十分驳杂,什么荷塘、鱼塘、牧草、插秧、修路和人员培训,五人听的是云里雾里。
但却听明白了一件事,隔壁桃溪村也想要和桃源村的牛马车站雇车,不仅仅是云槐县的赶集日能捎带上他们村去县里卖菜的妇人还要雇牛马车站的牛车回去干活。
谢广福最后和赵老七说的话是:“赵叔,牛车这事,我记下了,下回开理事会,我会提出来的,你先回去等消息吧。”
之后赵老七带着桃溪村的两个汉子屁颠屁颠的走了。
此时已是夕阳西斜,李双昊五人以为,今天这忙碌又操心的行程终于可以结束了。
谁知在回家的路上谢广福还“顺路”去了谢里正家“闲聊”了好一会,沟通了一下村里的情况,把下一次理事会的日期确定下来。
之后又“顺路”去了谢铁匠的铁匠铺,查看新打造的农具质量,鼓励他带好徒弟,并闲聊了几句家常。
看着谢广福与每一个村民都能自然熟稔地交谈,关心他们的生活,解决他们的问题,五人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谢广福能在村里有如此高的威望。
天黑了,他们终于是披着星光回到谢家,李月兰忙了一天也刚回到家,所以晚饭还是谢秋芝的“暗黑系列”。
晚饭后,谢广福还要和上门做汇报的徒弟谢三河核对账目,规划第二天的工作。
李四璟瘫在偏听的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对李双昊说:“二哥……我以前觉得父皇日理万机最辛苦,现在觉得……广福叔这一天,干的活儿比父皇杂十倍不止啊!”
李双昊深有同感地点头,他看着堂屋方向,谢广福沉静专注的侧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佩。
广福叔,没有高高在上的权力,却用他的智慧、汗水和责任心,实实在在地撑起了一个村子发展的脊梁。
跟班第一天,没有了谢锋变着花样的“摧残”,五个人却比任何一天都要累。